高调做空 “亚洲首富、印度财阀”！引爆印度股做空潮？兴登堡到底什么来头？

与总理莫迪私交甚密的亚洲首富 Gautam Adani 遭遇海外空头狙击。

当地时间本周二，知名做空机构兴登堡研究（Hindenburg Research）发布近 100 页的长篇报告，矛头直指亚洲首富 Gautam Adani。Hindenburg Research 称在经历为期两年的调查后发现 “17.8 万亿印度卢比（2180 亿美元）规模的 Adani Group 进行了厚颜无耻的股票操纵和财务诈骗计划。”

受此影响，包括 Adani Enterprises 和 Adani Transmission 在内的七家 Adani 旗下公司周三、周四连跌两日，单日股价跌 1%—8%，印度主要股指 S&P BSE Sensex 连跌两日，累计跌幅超 2%。

在热钱疯狂流入驱动下，印度股市去年笑傲群雄，屡创新高。随着印度经济的崛起，一大批新兴公司不断冒出来，也成功招来了嗅觉敏锐的国际空头机构的注意。

市场评论认为，考虑到 Hindenburg Research 此前积累的名声，这份做空报告应该是经过彻底研究的。公司正在向其最大的目标发起攻击，并涉足印度股票，这对美国的卖空者来说是罕见的。

但考虑到 Adani 集团在印度政界复杂的人际网络，Hindenburg Research 本次做空的最终成果目前尚不得而知，但在成功狙击电动卡车公司 Nikola 后，这家 2017 才成立、初创只有 5 人的做空研究机构有望成为下一家浑水，在华尔街树立自己的名号。

Gautam Adani：富翁？财阀？

公开资料显示，现年 60 岁的 Gautam Adani 1962 年 6 月 24 日出生于印度 Ahmedabad（古吉拉特邦第一大城市），共有 7 位兄弟姐妹。

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Adani 的发家史目前没有非常详细的脉络。但根据媒体报道，Adani 在从大学退学后，放弃家族纺织品生意，前往孟买担任马辛德拉兄弟（Mahindra Brothers）的钻石分拣人员。

在此公司呆了 2 年后，Adani 便在孟买建立钻石经纪业务。这项贸易活动让他在短短的 1 年内，即其 20 岁之际赚到了其人生中的第一个百万，而这笔数额在 1980 年代的印度可谓是天文数字。

在其兄长的要求下，Adani 随后返回家乡，开始经营家族刚收购的塑料厂，启动进口制造 PVC 的业务。1988 年 Adani 创办 Adani Exports，即 Adani Enterprises（集团旗舰公司），开始涉足涉足能源与贸易商品领域。

在能源领域，Adani 集团旗下公司拥有产能 4620 兆瓦的热能发电厂，是印度最大的私人热能发电厂经营者。其同时也是印度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厂经营者，产能达 40 兆瓦。

在商品贸易领域，Adani 集团旗下 Adani Wilmer是印度最大的食用油生产商，其市占率大约 45%。该公司也是印度最大的煤进口贸易公司，市占率大约 60%。

Adani 集团的快速发展与印度政府密不可分。1993 年古吉拉特邦邀请私人企业界参与蒙德拉海港的经营活动，并且在 1995 年将相关合约颁发予 Adani 集团。该海港目前已是印度的最大私人港口，具备每年处理接近 8000 万公吨货物的能力，为全印度货物处理量最高的私人港口。

这种良好关系在莫迪上台后被进一步放大：在 2014 年当选印度总理前，莫迪在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（地方一把手）的位置上待了近 14 年之久，Adani 也在此间与莫迪结下了非同一般的关系。

据媒体报道称，在 2013 年 Adani 的儿子在印度滨海的果阿邦（Goa）大婚时，宾客名单中就包括了该国的首富和大量企业高管、银行家与官僚。不过，多数人仅仅只是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过来一趟，给新人祝福，并未参加婚礼，宾客中只有莫迪全程参加了所有仪式。

（莫迪与新郎合影，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Adani 集团也在莫迪地方掌权后飞黄腾达：从 2002 年至 2013 年 3 月份，该集团的营收从 7.65 亿美元一跃达到 88 亿美元，同期的净利润攀升速度更快。

而莫迪当选印度总理使得 Adani 集团更进一步：由于莫迪所属印度人民党胜选概率较高，Adani 旗下公司的股票价格在 2014 年大选前就开始飙升，股价增值让其财富增加近 45 亿美元，超过印度所有其他上榜富豪。

大选结束之后，阿达尼即大举进行收购，以 9 亿美元的价格从塔塔集团（Tata Group）手中收购了印度东部的一个港口，并同意支付 10 亿美元在印度南部建设一家发电厂。

做空争议焦点在哪？

在当地时间周二发布的报告中，Hindenburg Research 共提出 88 条指控，内容涵盖 Adani 发家的钻石贸易等方方面面，涉及的上市公司共有 7 家，总市值达到 17.8 万亿印度卢比（2180 亿美元）。

（图片来源：Hindenburg Research 官网）

但就核心关键点，Hindenburg Research 的指控并不新鲜，其主要聚焦 Adani 集团的杠杆、估值水平以及营收操纵，指控后者通过虚假的离岸公司操纵营收及利润，同时通过大规模的股权质押获取资金。

Hindenburg Research 在报告中表示，Adani 集团内多家上市实体的杠杆率高于行业平均水平：7 家上市实体中有四家的自由现金流为负；五家公司（除 Adani Ports 和 Adani Wilmar 外）的流动比率低于 1.0；集团旗下 Adani Ports 是唯一一家似乎能够持续产生大量正现金流的上市实体。

（图片来源：Hindenburg Research 官网）

Hindenburg 同时指控 Adani 实控人通过高比例的股权质押获得贷款，从而杠杆化公司。

（图片来源：Hindenburg Research 官网）

值得注意的是，Adani 集团旗下 7 家主要上市公司股价在过去 3 年里神秘飙升，其部分子公司的股价自 2020 年以来上涨超 1000%，跻身印度最大的公司之列。Adani Enterprises 和 Adani Ports 均入选印度 Nifty 50 指数，6 家公司被纳入 MSCI 印度指数。

（图片来源：Hindenburg Research 官网）

Hindenburg Research 表示，Adani 集团所涉及的能源及基础设施行业估值通常相对较低，但在经历近三年的疯涨后，Adani 上市公司的估值指标已与最泡沫时期的科技公司相当：

即使不考虑 Hindenburg Research 的调查结果，纯粹从基本面看，因为天价的估值，这七家关键的上市公司有 85% 的下跌空间。

Hindenburg Research 称，该司正在通过美国债券和未在印度交易的衍生工具做空 Adani Group，并指出制作本周发布的做空报告以前，该司曾与 “包括 Adani Gropu 前高管在内的数十人” 交谈，并 “审查了数千份文件，还在近六个国家进行了实地的尽职调查访问”。

下一个浑水？

考虑到 Adani 集团在印度政界复杂的人际网络，Hindenburg Research 本次做空的最终成果目前尚不得而知，但在成功狙击电动卡车公司 Nikola 后，这家 2017 才成立、初创只有 5 人的做空研究机构有望成为下一家浑水，在华尔街树立自己的名号。

根据公司创始人 Nathan Anderson 的介绍，Hindenburg Research 的名字来自 “兴登堡空难”。公司主要寻找例如会计违规、管理不善和未披露关联方交易等证券 “人为灾难”。在发布做空报告的同时，公司会投入自有资金。 其本人则以成功揭露麦道夫骗局的 Harry Markopolos 为人生偶像，痴迷于寻找 “商业欺诈行为”。

（Nathan Anderson 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根据公司官网，自 2017 年以来，Hindenburg Research 已指出至少 16 家公司存在潜在的不当行为。公司第一个重大收获来自对对冲基金 Platinum Partners 的指控，这最终导致基金七名高管被控欺诈。

而 Hindenburg Research 在华尔街的成名战则是对当时炙手可热的电动卡车公司 Nikola 的狙击。

通过包括电话录音、短信、私人电子邮件和幕后照片的大量证据，Hindenburg Research 在 2020 年 9 月指控 Nikola 在其半挂式卡车、电池技术、氢气生产、Nikola One 甚至其数十亿美元大订单等诸多方面存在数十个虚假声明。公司发布的宣传视频——显示其电动卡车高速巡航（在当时引起巨大轰动）——实际上车辆是从山上滚下来的。

此次做空最终取得的巨大的成功，Nikola 股价最终从 9 月的 35 美元/股跌落至目前的 2.67 美元/股，公司被罚 1.25 亿美元，创始人 Trevor Milton 被判证券欺诈，联邦陪审团判定其对公司在零排放卡车和技术方面的发展一再撒谎。

Hindenburg Research 等空头也收获大量收益，外界预计空头在 Nikola 的暴跌过程中赚取了至少 2.63 亿美元利润（具体收益 Anderson 拒绝披露）。

在此之后，Hindenburg Research 也积极介入马斯克对推特的收购案，短暂做空 Twitter 后于去年 7 月重新看多，押注马斯克将成功完成收购。

Hindenburg Research 目前的成功也使不少投资者人将其与浑水相提并论。

作为因做空中概而被投资者所熟知的机构，浑水最出名的一起做空案其实是在美国本土。其在医药巨头雅培公司宣布 250 亿美元收购 St. Jude Medical 发起狙击，称后者的 “心力衰竭设备” 很容易受到攻击。消息披露后，St. Jude 的股价单日下跌 10%。

有媒体评论认为，只要商业欺诈持续存在，类似浑水、Hindenburg Research 的机构便会继续出现。正如 Carson Block 所言：

利益冲突、无能还有懒惰........其中的问题都是全球性的。